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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叶乐]穿堂风 09

09

   若好奇心真能害死九条命的猫,张佳乐这样的大约已经死去活来一百八十回了。

   宋奇英看着张佳乐再一次试图挑帘子未果,骑着马失落半晌,又思量出什么招数,再次伸手去撩拨。

   亏得人家脾气好不计较,换个人怕是现下就要出来跟他打一架。

马车旁骑马的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,和他一起在马车前几十步地方走着,被这动静引得频频回头。

但不知怎么的,宋奇英隐约觉得,马车里的那人倒不苦恼,反以此为趣。

比如这回张佳乐沿途折了枝桂花,撩开帘子一角,待马车中人倾身来瞧,便想顺势将这破帘子掀了。不想车内人持着花枝另一头,任张佳乐如何暗地使劲,自是巍然不动。最后桂枝承不住两人内劲生生断了,倒落了个满车花香。

张佳乐恹恹说:“我不过好奇罢了,你这公子好不通人情。”

车内人于是笑:“若真好奇,就看你本事。”

他若直说不愿见人,张佳乐必不会强人所难,偏偏他这样挑衅,激起张佳乐好胜之心,一路上竟也不算无聊了。

直到距京城愈发近时,张佳乐也没得偿所愿。

一路平顺,反让人生疑。张佳乐不敢大意。然而做主的反倒没心没肺似的,夜间张佳乐坐房檐上守夜,屋内人隔着窗户问他:“如此良景,何不下来喝一杯?”

张佳乐惯爱美酒,当即翻进屋里。他身形利落,此番动作不过眨眼,然而刚刚还在窗前的人已是到屏风后去了。

张佳乐尝了一杯,入口生津而不失醇香,正是他喜好的口味,不禁又饮了一杯。

屏风后的人便笑了,“看来是合你心意的。”

屋内却未听见杯盏之声,张佳乐正待问,那人便回了:“我不胜酒力,这是做给家中人的,头一次,又怕他不喜欢。听闻你也算个内行人,且来班门弄回斧罢了。”

张佳乐道:“能得你如此牵挂,想必是个很漂亮的美人。”

那人很愉悦地说:“那自然的,既漂亮又聪明,有时很乖,有时又凶,但不管什么样,都很好看。”

张佳乐咬了一口果子,说:“那实在让人很羡慕。”

那人笑问:“我观你形貌昳丽,何必羡慕旁人?”

张佳乐想起叶修来,然而一年之间满腔的气愤早撒得无处可撒,只能怅然道:“长得好看有什么用,一对招子不好使,寻了个没良心的,丢下我跑啦。”

屏风后的人默了一会儿,道:“自会再有更好的。”

张佳乐笑了笑,今夜他不好贪杯,只说,“酒是好酒,下酒的果子倒腻了些,我这好甜的是正好。尊夫人想来京城人氏,改换咸酸反相得益彰。”

“那倒不曾,”那人笑道,“还似个孩子呢,也是个甜口的。”

“京城未至,不好松懈,今夜且谢过你的好酒。”,张佳乐叼着那果子,翻身上屋檐去看星去,还顺手替人关了个窗。

只是还有一句,压在张佳乐心口,未能随着酒意散出来,只化在无边月色里。

大抵是寻不见那更好的了。

直到海津地界,忽然传来一则消息,让他们不得不停了行程。

京城忽然下旨封闭四门,只许人进不许人出,饶是张佳乐这样对庙堂之事从不上心的人物,也察觉到情势不对了。

朝廷有意整顿江湖,甚至一年前百花谷遭难也是多方势力争斗所致结果,当时张佳乐查到最后,发觉其中关系最大的竟是早年本该已隐退的嘉世。然而嘉世在这一方博弈亦没有讨着好处,甚至可说全盘皆输,眼见着只余些少年小辈支撑。而与唐昊邹远通上信后,得知百花谷虽有所破坏,所幸众人并没有什么伤亡。罪魁祸首既已伏诛,其余人不过跟错了主子,张佳乐思及早年与嘉世庄主的交情,便不作计较。历经此番他对朝廷动向也开始上心,霸图做的本就是走南闯北的生意,消息也格外灵通,虽然当今天子已过花甲,这好几年身子骨总一时好一时坏,但这一回大概是真的要变天了。

他们只能停了行程,张佳乐遣了鸽子回去报信,一行人便宿到霸图惯用的院子里。

没成想还没等到张新杰的时候回信,先等来个不速之客。

他们安顿下来当夜,张佳乐刚刚攒下一点睡意,窗外窸窣响动,却听一小孩“哎呀”一声,又有一人压低声音呵了一声。

那孩子不知是谁,那人声音却是极其熟悉——一年前在百花谷见过的黄少天。

张佳乐翻身爬起开窗,却见隔壁窗户同时打开,挂在檐上手上还提溜着个孩子的黄少天,隔壁住的,和张佳乐瞬间打了个照面。

张佳乐身为这一趟的领队,自然是住在领头人隔壁护主家安全。

这一会儿,张佳乐便看清了那一张脸。

此人生得一张和他声音一般玩世不恭的脸,面容俊朗,瞳若寒星,偏眼尾微挑,眼眸狭长,生了一双狐狸眼,含笑时反添几分狡黠慵懒色。哪怕扮的一副白衣翩翩玉带轻裘的模样,也不似个公子哥儿,反倒像个快意潇洒的江湖客。

然他脑后青丝随意拿红绦子束着,乌发垂在脑后,红丝搭在肩头,倒又有点富家子的娇气意思了。

更重要的是,此人不是别人,正是已死了好些年的嘉世山庄庄主叶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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